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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瑟巴瑟]一丝不挂(24)

继续短更，如果周末写完下章会双更。感谢云飘过GN的长评，争取把这个番外写完吧oTL

24.

阿拉贡记性很好，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但他本人很少回忆往事，也许因为他身为努尔曼人，年纪还算轻，不至于需要怀旧。但眼下他却不合时宜回忆起往事来，那是三十年前，同样在安格班，春天蔓草滋长，阳光照在精灵金发上。那时安格班的战争刚刚结束，这个刚铎指挥官另有任务，先行离开，留下他的精灵在这里善后。他们从安格班地下牢房里解救了一批囚徒，全都年老了，又生着病，岛上还有一些被掳掠而来的妇女和她们的孩子。莱格拉斯在安格班多留了三个月，清理废墟，埋葬遗骸，搭建帐篷，照料病患，教儿童们唱歌，直到阿拉贡将他调走。战争时期，精灵是冲锋陷阵的战士，而硝烟一旦散去，他又变成了温柔天使。

「我带着大家种了很多花，」他记得带走精灵的那天，那只精灵转过脸，兴奋地告诉他，「明年春天安格班就会被鲜花覆盖。」

「是吗？那可真太好了。」

他们手拉手，穿过浮阴森林。森林里的雾气散去了，邪恶和黑暗的气味也闻不到了。

「这里还剩下的人会怎么处理？」精灵问，「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我不太确定，」阿拉贡说，「现在由中土联合王国人权组织接手，根据登记情况，一些人会送回原籍，还有一些可能移交对应的养老院和孤儿院。」

回忆是断断续续的，因为眼下这个男人正在和安格班基地头目扭打在一起。他的枪支在先前搏斗中耗尽了所有子弹，幸好对方也是这样。他们没有给彼此取弹夹上膛的机会，而是不约而同选择了近身搏斗。阿拉贡头上挨了枪托的沉重击打，不止一下，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眼前不断闪过精灵金发的灿烂光芒。但这个男人的手仍然铁钳般死死扣住对方的咽喉，他向来不畏惧死亡，大不了一起下地狱。

压在阿拉贡身上、面孔狰狞的头目突然身形一滞，阿拉贡抓住机会，扭住枪托，反手给了对方致命一击。他身上一轻，那只精灵提起安格班头目的后衣领，将尸体粗暴扔到一边，墙上砸出一片人形痕迹。这时阿拉贡才看到安格班头目背后插着一支箭矢，深深没入，只剩羽翎。阿拉贡松了一口气，抹去脸上血迹。

“Leggy，你记得你从枪口下救过他，还照顾他三个月吗？”

“啥？”精灵走过去，用脚翻过尸体，脸上写着我从来没见过这家伙。

“他是前安格班恐怖基地头目的小儿子，三十年前在这里，他父亲举枪对着他，拿他当人质和肉盾。你救了他，还照顾他很久，教他唱歌，他那时大概五六岁吧。”

“你说的事情我有一点模糊印象，”精灵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但我不记得细节了。”

阿拉贡没说话，他了解精灵记性不好，他们的生命太长了，不重要的事情总是很快删除，或者被以后发生的事情覆盖。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在东边地下室入口等吗？”

“我在那里等过了，”精灵扔下十字弓，他的箭矢已经用完，“可是你不来，我索性把三个地下室入口都关闭了。”

“我说过我会去找你的。”

阿拉贡说，事态紧急，他想。他仍然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焦急地四处查看先前搏斗中滚落出来的宝石。

“你在找什么？”

“一颗宝石。”

他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黑，灯光齐齐熄灭，整间控制室剧烈晃动起来。时间到了，低空轻型轰炸机准时展开行动。精灵及时抓住了他，抱在怀里，避免他被墙上落下来的重物砸到。与此同时，精灵的手伸到瓦砾中，摸出一颗宝石来。精灵的视力本来就比人类发达得多，而宝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天哪！”精灵惊讶极了，大叫出声，“伊西利安被盗的宝石！但我不记得它有这么亮。”

“它在安格班就变得特别亮。”

男人说，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因为第二轮轰炸又来了，墙壁摇晃得更厉害，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气息。男人相信再来一击，这间还算牢固的控制室必会瞬间坍塌。他从桌下拿起氧气罩，安在精灵头上，自己则戴上另一个。

“别提这个，快走。你还记得去地下室的路吗，真希望它们还没有被炸塌。”

他们互相拉扯着起身，准备离开这间控制室。新一轮的炸弹落下来。墙体全部碎裂，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大轰鸣，粉尘四溢，眼前什么也看不见。阿拉贡只能感觉到身边的精灵牢牢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躲进墙角和柜子之间的缝隙。从天花板上剥落的水泥板砸下，铁柜顿时矮了一截。男人挣开精灵的怀抱，改为将精灵保护在自己双臂之下。如果赶不到地下防空洞，男人飞快地判断，他们得赶快找个地形有利的藏身之处，至少得挨过轻型机轰炸。

“别担心，”他听见精灵在黑暗里说，“还有一个地下室入口，离这里很近。”

阿拉贡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来安格班确实还有一间地下室，在这个迷宫堡垒最深处。那里以前是魔苟斯囚禁、刑讯和处决精灵的监牢。几千年来第一次被打开的那天，底下全是已经石化的尸骸。他们是靠耳尖软骨，来区分人类和精灵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