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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盾]1945年的食物链

在飞机上写的一篇霍盾文


[霍盾]1945年的食物链


听到割草机重新响起的轰鸣声,佩姬注意到她旁边贾维斯端着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不过,贾维斯还是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受到的惊吓。他稳稳地放下茶杯,继续给佩姬和霍华德倒茶。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佩姬望着院子里开着割草机四处乱转的史蒂夫和巴基,朝霍华德问,“你要在后院建一个高尔夫球场?”


“现在只能当网球场了,”贾维斯充满遗憾地说,“说不定下雪了还能打冰球。”


“不是。”

霍华德说,他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佩姬,贾维斯也低头去看那张图纸。图纸是史蒂夫画的庭院设计的概念图。


佩姬看了看这张图,又看了看史蒂夫和巴基实际操作出来的成果。

“这区别也太大了,尤其是北面完全被剪秃了,”佩姬评价说,“你知道吗?这差距大得好比裁缝寄来的样图和最终穿在我身上的效果。”


“那一定是因为裁缝太蹩脚了,”贾维斯恭维说,“卡特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那一定是因为你的胸太了,佩姬,”霍华德说,“胸太大最适合什么都不穿。”


从割草机上下来的两个人,史蒂夫和巴基,显然他们每人只听到了半句话。结果史蒂夫赞同地表示,佩姬穿什么都好看。而巴基则同意霍华德的言论,胸太大的人最适合什么都不穿。


佩姬瞪了他们一眼,所有人。


贾维斯给史蒂夫和巴基都斟上茶。巴基的手首先伸进茶点架,拿起一个小黄瓜三明治塞进嘴里。

“这个很好吃。”他赞赏道。


“蓝莓派更棒。”霍华德说。贾维斯立刻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切了一块蓝莓派,装进瓷盘里。


“你应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贾维斯,”史蒂夫说,“我可以来倒茶。”


贾维斯没有动,而是看了一眼霍华德。霍华德亲自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贾维斯才坐下来。

“哈,”霍华德说,“他在我面前可是很拿大的,只不过当着客人的面就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那不就是典型的英国人吗?”佩姬说,“以前我妈妈总伤脑筋地说,只希望我能在客人面前淑女一点儿。”


“我以为我们不算客人。”巴基说。


“你是不算,”霍华德说,“要咱们是盐湖城的摩门教徒,你现在就是我的第二个太太。”


“一边儿去。”巴基骂了一句脏话。


“我以为巴基得排到第三任了呢。”佩姬说。


“那是,佩姬,你可是第一个。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互相爱慕这么久。”

霍华德冲着佩姬抛了个媚眼,他换来的是佩姬无情地将银茶勺叉进他嘴里。


“我卖艺不卖身,”贾维斯解释说,“如果当初史塔克先生递进来求情的纸条上面说,他愿意跟我结婚来使我免于死刑,那我还不如当时挨枪子儿死了算了。”


“至少死的时候没有性病。”佩姬评价道。


“如果巴基得了性病,那肯定是史蒂夫传染的,”霍华德说,“千万别赖我。”


“反正史蒂夫肯定是从你那里得到的。”佩姬反击说。


“霍华德,”史蒂夫终于开口了,“你们能不能聊点别的。”


“你这可就不对了,Cap,”霍华德抗议道,“性病的话题可是佩姬先提出来的,你就不敢说她,只敢说我。”


“那就谈点别的,现在,”巴基主动说,他把手搭在霍华德肩上,“我喜欢你的割草机,伙计,真好使,特别好使,又快又准,我可以给我家买一辆吗?”


“可以的,我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工程师,”霍华德得意地说,“总共就做了你看到的这两台,你可以开走一台。”


“很好的割草机,适合剪网球草坪。”

贾维斯看着被史蒂夫和巴基剪得惨不忍睹的庭院,说。


巴基没听出来贾维斯言语中的讽刺,附和说:

“适合剪任何草坪。”


霍华德拿胳膊肘轻碰了一下贾维斯,示意他别说了。贾维斯在某些领域异常顽固,比如茶会,再比如说庭院。霍华德了解这一点,但他并不想为一个剪得像狗啃的院子闹什么不愉快。草嘛,丑上几天还会重新长出来。


而另一边呢,史蒂夫将一张名片递给佩姬。那是百老汇一家久负盛名的剧院经理的联系方式,佩姬可以把名片拿给她那位渴望得到试镜机会的朋友。

“那你呢,”佩姬收起名片,“打算去上大学?”

战争结束了,希特勒没有像史蒂夫在舞台上表演过的那样,被从人群中揪出来,一人给他一记老拳,而是举枪,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日本人呢,两颗原子弹爆炸后,上个月无条件投降了。一切都结束了,在这个四五年的初秋。结束的不仅是战争,还包括将近一亿人的生命,他们在这场世界大战中被轻而易举抹去。而那些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幸运儿呢,一切,正要重新开始。


“我......”史蒂夫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往下说。


“他正在考虑去哪儿上学,”巴基补充说,“他想要奖学金,又不太想离开纽约。”

巴基在这些事情上没什么犹豫。他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一只胳膊差点废了,什么重活都不能做。巴基的父亲托关系给巴基在布鲁克林港找了份坐办公室的工作,工作轻松,收入稳定。工作之余,巴基打算就去附近的布鲁克林学院混个文凭。这些都离家很近,巴基的母亲希望每天能看到儿子回家,她一刻也不能忍受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而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日子了。


“他申请了GI Bill的退伍军人教育补助,也申请了几所学校的奖学金,”霍华德介绍说,“他肯定最后都能拿到。”


“但我觉得,”史蒂夫说,“还有很多比我更需要的人,应该优先给他们。我不去上学没关系,我很容易找到工作。”

实际上军方宣传部门和百老汇歌舞团都向这位战争英雄、美国偶像抛去橄榄枝,待遇相当丰厚,足够史蒂夫过上不错的生活。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甚至是他深恶痛绝的。说真的,他想去上大学。


为什么不去呢,霍华德说,巴基和佩姬也这么说。尤其是霍华德,极其强烈地、坚定地支持和鼓励史蒂夫这么做。并且,霍华德比巴基和佩姬都更理解史蒂夫的犹豫不决主要来源于经济压力,而不是因为别的。穷人就是这样,他们必须考虑花很多钱、很多时间上了大学,最后找到工作薪水还就那样,说不定连工作都找不到。霍华德以自己的经历告诉史蒂夫,他当初就是靠奖学金上的大学。他那时年纪太小,无法找别的兼职挣生活费,就在麻省理工校园里卖了整整四年的水果沙拉,挣了不少钱。


“不要太考虑钱和地点,史蒂夫,”霍华德说,“你去哪上学我都支持你,你去哪我就搬到哪。”


“啧啧,”巴基讥诮说,“你舍得离开大城市吗?”


“心里是舍不得的,”贾维斯插刀说,“嘴上还是得说说。”


霍华德再次拿胳膊轻碰了一下贾维斯,而这位百万富翁的管家呢,神色凝重地将一张纸条从桌子底下递给霍华德。

“玛黛琳小姐听说您回纽约了,”贾维斯附在霍华德耳边悄声说,“她托人传话威胁,您再不去见她,她就自杀。”


“那只能你去见她了,贾维斯,别让她自杀,”霍华德拍了拍贾维斯的背,“我不可能再见她。”


“库珀小姐还没从上东区的房子里搬出去,要怎么办?”贾维斯继续问。


“她要是再不走,只能把那栋房子卖掉了。”


“罗伯茨夫人今天早上打电话来纠缠了很久,说要约您在老地方见面。”


“那拜托你去见她,用悲伤的咏叹调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那位纽约的唐璜已经被复活的雕像持剑刺中心脏,痛苦忍受地狱烈焰的灼烧,”霍华德吩咐说,“等等,哪个罗伯茨夫人、哪个老地方?”


“我不知道,先生,”贾维斯说,“您能回头核实一下名单吗?”


霍华德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贾维斯。贾维斯翻了翻,而这时史蒂夫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响起。

“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先生,”贾维斯迅速合上通讯录,不动声色地说,“股票。”


史蒂夫什么也没有怀疑,继续给他们倒茶,但茶壶已经空了。


“我马上煮一壶新茶。”贾维斯起身说。


“不想喝茶了,”巴基冲着霍华德问,“有酒吗?”


“当然有,”霍华德说,“上个月底刚拿到一些苏格兰威士忌,上好的。”

他看向贾维斯,示意自己的管家去拿酒。贾维斯根本没动,而是去看史蒂夫。史蒂夫没有松口的意思,霍华德只好去看巴基。巴基点了一下头,也请求地望向史蒂夫。

巴基的攻势看来仍然没用,霍华德只好去看佩姬。佩姬正在观察这些男人们之间错综复杂的食物链,她最后说:

“我也想喝点酒,苏格兰威士忌再好不过。”


“好吧,”史蒂夫终于说,“但不能喝很多。我们有五个人,拿五瓶吧。”




贾维斯撤下茶壶和茶杯,换了酒和酒杯出来。史蒂夫起身给每个人倒酒,因为他是这里除了佩姬之外年纪最轻的。


“你看起来是有点惨。”

看着霍华德没被倒满的酒杯,佩姬幸灾乐祸地小声说。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可以把他还给你吗,还是你只要处男?”霍华德无奈地喝了一口酒,小声回应道。


“那是你活该,你招惹他、追求他,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一旁的巴基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进来说。他故意将酒杯碰了一下霍华德的酒杯,并且说什么为你的悲惨生活干杯。


“为您的新生活干杯,先生。”

贾维斯显然听懂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的酒杯也凑进来。


刚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酒杯的史蒂夫不明白其他四个人为什么突然围在一起不亦乐乎地干杯喝酒,好像他在这张桌子上是多余的。他尝了一口威士忌,他并不嗜酒,但这确实是很好的酒,口感绵延不绝。

巴基马上注意到史蒂夫感觉到被孤立,他伸手隔着桌子搭到史蒂夫肩上,主动解释说。

“这酒真的很好,我们在感谢霍华德舍得拿出这么好的酒招待宾客,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偷偷喝空。”


“他倒是想。”

佩姬说。霍华德多次向她抱怨过(或者准确形容是哭诉?)史蒂夫·罗杰斯的暴政,控制他饮酒,不允许他喝得醉醺醺。霍华德也不敢出去找其他女人寻欢作乐,他感觉到二十八岁百万富翁的生活质量瞬间降低到和七十八岁的老翁一样了无生趣、生不如死。

佩姬停了片刻,举起酒杯,最后说。

“那就为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这位女士的祝酒辞得到了所有男士的一致赞同,他们一起高举酒杯,互相碰杯。

为新生活干杯,好的,或者是坏的,但至少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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