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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瑟巴瑟]他的劫(2-3)

2.

艾达瑞安有时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实际上一切都是些无关紧张的小事。他被加里安牵着,走进密林地宫的客厅。他父亲坐在半宝石打磨而成的餐桌旁,手里捏着酒杯,正在陪密林国王瑟兰迪尔喝酒。他父亲阿拉贡以努曼诺尔人的年纪来说,实在是非常年轻。这位刚铎国王看到自己的幼子走进来,不由得伸手在儿子脸上轻轻摸了一下。


艾达瑞安小声向他的父亲问好,接下来乖乖坐好,抿紧嘴唇不敢说话。他很怕他父亲,是非常害怕的那种。自他出生以来,他和双亲相处的全部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四个月。


“Leggy正在伊西利安戍边,半兽人和狼人不断骚扰伊西利安边境,”阿拉贡说,“很遗憾他今天不能一起来接艾达瑞安和布兰奇。”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瑟兰迪尔。密林国王展开信,不由得笑了一下。信写了有一页纸那么长,是他儿子莱格拉斯亲笔写的。不过,不全是莱格拉斯亲自写的。瑟兰迪尔了解自己的儿子行文风格,毕竟当初他亲自监督莱格拉斯的文法课。莱格拉斯不常写复杂的长句,更不会使用一些过于古老的精灵书面词汇。瑟兰迪尔有理由相信,准是莱格拉斯写好后,阿拉贡认为写得太短,又增加了一些抒发情感的句子,让莱格拉斯抄进去。

瑟兰迪尔抬起头,对阿拉贡说:

“信写得很好。”


阿拉贡听出瑟兰迪尔的弦外之音,还没来得及回话,巴德和布兰奇已经到了。布兰奇骑在巴德头上,大声唱着不成调的歌谣。他和巴德都戴着树枝编成的花冠。他一看到瑟兰迪尔,就马上从父亲脖子上爬下来,挂到瑟兰迪尔身上。他伸手扯掉那位密林国王头上的王冠,将自己的花冠戴到国王头上,并且甜甜地说:

“这是给你的,Ada。”


“这是你编的吗?”瑟兰迪尔伸手戴正头上的花冠,“真好看。”


“树枝是我摘下来的,”布兰奇说,“不过是Da编的。”


巴德在瑟兰迪尔身边坐下来,瑟兰迪尔将莱格拉斯的信递给他看。这位河谷城国王还不到四十岁,两鬓已经斑白,但对于他来说,生活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了。他从来没有想当什么国王,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他人生最大的责任,就是养活他的孩子们,尤其是他有了第四个年幼的孩子。这三位国王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家庭生活,很快话题转到了中土形势上。这些对话对于在场年幼的孩子们毫无意义,布兰奇不是抓着瑟兰迪尔的头发荡秋千,就是爬到巴德肩上去够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束蔓藤。艾达瑞安昏昏欲睡,瑟兰迪尔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这位刚铎小王子紧紧抓着爷爷的胳膊,在爷爷的怀抱里睡过去了。


……艾达瑞安醒过来时,马车正在有节奏的摇晃,布兰奇睡在他身边,睡得正熟。艾达瑞安眨眨眼睛,马车车窗被掀开一条缝,他的父亲阿拉贡朝里面看了一眼,他马上闭紧眼睛,继续躺下了。

他们正在通往刚铎的路上,艾达瑞安想。布兰奇很向往去刚铎,他在那里玩得很开心。莱格拉斯和阿拉贡并不约束他,还会吩咐宫廷守卫带他到处玩。艾达瑞安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父亲阿拉贡给他请了通用语老师,他得要乖乖学习通用语,不准使用任何精灵语,就算他和Ada对话也不可以用精灵语。他还被要求学习历史,努曼诺尔帝国史,那是一些又长又艰涩的人名,和一些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的事件。但他父亲认为,他必须要了解他的祖先,这是皇室继承人必备的常识。

「我爷爷是欧洛费尔,Ada是瑟兰迪尔,Da是巴德,哥哥是莱格拉斯,」布兰奇咧着嘴说,「没有了,Ada说这就是我的家族历史。」


但对于艾达瑞安来说呢,唉,他的父亲阿拉贡二世已经是埃西铎第三十九代后裔,杜内丹人第十六任领袖,而从埃西铎追溯到遥远的努曼诺尔开国皇帝爱洛斯,还有长长长长的祖先名单。

这个年轻男孩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陷入深深哀伤之中。他突然想起头一天溪水旁遇到的神秘“精灵”,他不由得做了一个祈福手势。也许真有什么神灵,能保佑他远离刚铎,远离米那斯提力斯,远离家族历史、通用语文法,还有远离他严酷的父王和冷漠的Ada。


至于马车外呢,刚铎国王披着斗篷,骑着马陪在马车一侧,不时伸手扶住车厢,避免道路过于颠簸。他带了一支近卫队,全都低调地在林间穿行。他们刚刚与前来送行的密林精灵护卫队道别,法论带着精灵们骑马折返了。正午太阳穿过密密树叶,在泥泞道路上留下点点光斑。

这个男人听到树丛中传来悉数声,他不由得手按在腰间的纳西尔圣剑上。


3.

这个中午,莱格拉斯紧靠着一棵茂密的大枞树,吹起了横笛。伊西利安地处刚铎边境,与索伦黑暗势力大本营魔多隔江相望,战事不断。几百年来,在与黑暗势力的争战中,多次失守,又多次夺回,刚铎和洛汗的战士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但不守住这里可不行,倘若半兽人沿伊希尔都因河而下,必长驱直入,拿下刚铎首府米那斯提力斯。

昨天夜里才发生过一场战事,砍下来兽人的尸骨差点堵塞了伊希尔都因河。直到太阳升起,暖风吹散了一丝血腥气息。血与火的残酷掩盖不了伊西利安夏天的美好,尽管无人种植,野生的花草却开放得漫山遍野。莱格拉斯喜欢这里的野百合和玫瑰,尤其喜欢白色风信子和紫色鸢尾花。


“伤员们很喜欢听到你的笛声,”迪奈瑟从树后走出来,说,“他们都说,精灵演奏的音乐有特殊的治愈能力。”


“希望如此,”莱格拉斯说,“对了,你父亲埃克西里昂怎么样了?”


“他好多了,不过,”迪奈瑟补充说,“也没有很好。他自从五年前受了重伤,就再也没有恢复过,只有很糟糕和一般糟糕的区别。”


莱格拉斯轻轻点了一下头,继续演奏横笛。迪奈瑟是个性情内敛、勤于思考的年轻人,他比阿拉贡还要年轻好几岁。他的父亲埃克西里昂身为刚铎摄政王,对年轻的国王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他欣赏阿拉贡,对他寄予厚望,坚信年轻国王将领导刚铎走向繁荣,这可并不全因为阿拉贡五年前在战场上救了他。


迪奈瑟穿过草丛,要去军需官帐篷查看武器损耗和补给。笛声突然停了,他回头一看,金发精灵扔下笛子,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精灵快步走向马厩,大声吩咐:

“我要一匹快马。”


一匹马很快牵了出来,精灵翻身上马,脸上阴云密布。那只精灵对不好的事情总有些模模糊糊的预感。


“你要去哪里?”迪奈瑟问。


精灵双腿夹起马肚。

“这里交给你,我要去找阿拉贡。”


他话音未落,已经一骑绝尘,纵马离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迪奈瑟还站在原地。最后这个年轻人摇摇头,转身继续朝军需官帐篷走去。他父亲埃克西里昂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他可能很快就要成为刚铎新的摄政王。

——但这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毫无意义的。

他在心里这么说,而他耳边同时传来同样的叹息。他不由得四处张望,但他身边并没有人。可这确实是毫无意义的,他继续想。他父亲喜爱阿拉贡远甚于喜爱他,像着了魔怔一般。埃克西里昂轻而易举就相信这个邋遢游侠的全部说辞,并在米那斯提力斯圣殿为阿拉贡戴上封存已久的王冠。

「安诺瑞安家族等待这一天,等待了三百年,」他还记得加冕那天,他父亲埃克西里昂激动地说,「不要害怕你的年轻,我的王,你注定将比努曼诺尔帝国任何一位君主都更伟大。」


但实际上呢,那个叫阿拉贡的男人身上笼罩着重重疑云。他和一位叫甘道夫的巫师走得很近,经常一起谈话到天亮。他来自林谷,成年后长期在布理各地流浪。他与一位来自北方密林的精灵结合,甚至生了孩子。但当初他对阿拉贡的任何合理质疑,都被他父亲轻轻抹去,甚至还引来他父亲的猜忌和震怒。他不信任阿拉贡,当然这位国王也不信任他,在他请命带领军队驻扎伊西利安时,甚至直接把国王的精灵丈夫派到他身边,由莱格拉斯充当伊西利安驻军的最高指挥。


——埃克西里昂是对的吗,还是被魔鬼迷惑了呢?


耳边又响起声音,迪奈瑟再度回头去看,然而仍然什么也没有。只有不远处伊希尔都因河静静流淌,隔江相望的魔多则笼罩在一团阴影之中。


“你想证明给你父亲看吗,迪奈瑟?”

太阳躲进云层,阳光消失,这次迪奈瑟终于找到了声音来源。大枞树下,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斗篷里的面孔美得不像凡人,嘴唇吐出来的声音像山涧泉水一样动听。

“你才是对的,你父亲埃克西里昂看走了眼,被索伦的使者施了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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