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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瑟巴瑟]一丝不挂(23)

23.

阿拉贡的手指停留在扳机上，迟疑着没有完全扣下。他闻到一股伊西利安香水味道，已经到达基调，广藿香混合着木质气息，像春天雨后行走在森林里，水珠自绿叶滴下。那是他先前没有在守卫身上闻到过，并且也不可能在安格班基地闻到过的气味。

精灵将面具往上拉，露出一缕耀眼金发。

“阿拉贡？”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将精灵拉进监牢，并踢上房门。他尽量压低声音说话，语气却很严厉。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男人皱起眉头，“知道这次行动的不超过六个人，说，谁违反了第九号保密法案？”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来的。”

“这里没你的事儿，”男人不耐烦地说，“我刚才差点打中你。”

“哦。”

如果不是你身上的香水味，这个男人想。由此可见，毕烈格肯定是不用香水的。如果他用香水的话，图林就算在黑暗中也不会将他错认成半兽人。就像自己小时候在林谷，即使闭着眼睛，也能闻到林德尔悄悄站在卧室门口，来查看男孩是否乖乖入睡。

闻香识人，他甚至觉得，这个创意比莱格拉斯拍摄的、光着屁股搔首弄姿的广告要有价值多了。并且，他不由自主地嘟嚷道。

“……这可比你拍的直白广告要有创意多了。”

那只精灵显然跟不上人类男友堪比安都因河九转十八弯的脑回路。

“啥？”

“没什么。”

这个男人快速剥起死在地上的守卫衣物，准备换到自己身上。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精灵问。

“师出有名，懂？”男人脱下衬衣和西装，趁着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快速交换衣物，“早就想对安格班动武了，开了一年的会都不能决议，又怕被其他国家抗议，毕竟安格班不是刚铎的领地。我被关在这儿，就有充足理由启动刚铎反恐紧急法案，向刚铎境外派兵。”

“哦。”

一位安格班恐怖分子的长官走过来，站在阿拉贡牢房外两名“守卫”立刻打起精神，挺直身体，向长官行礼。

长官点点头，踮起脚，从通气窗朝牢房里看了看。阴暗光线下，一个穿着西装、头发蓬松的男人靠着墙坐着，似乎在低头沉思什么。这位长官简单问了一两句，便转身离开。

“他们马上就会来提人，不超过二十分钟，”阿拉贡小声说，“然后我杀了守卫、逃出牢房的事情就会暴露。”

蒙着面具的精灵望着他。

“我会保护你的。”

“不用你保护，”男人烦躁地说，“刚铎有三架低空轻型轰炸机八点准时对准安格班发起攻击，之后会有一支十二人小分队的特种部队地面攻击，现在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了。”

“哦，”精灵老实地问，“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保证在这二十分钟里不被杀，以及不被接下来的燃烧弹误杀，”男人说，“你记得安格班有三个地下掩体入口吗？你现在去关闭或者封住其中两个，然后守在第三个，也就是靠东边森林的那个。”

“恩，”精灵点点头，“那你呢？”

“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我们会在东边地下室入口见面。”

“恩，”精灵继续问，“那我可以大开杀戒了吗？”

男人郑重点了一下头，又警告说：

“不要恋战。”

“还有什么？”

“保护好你自己。”

“我不会有事。”

“最好如此，回来时我会检查你的身体。”

精灵点了一下头，提着枪轻快地离开了。片刻之后，就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男人将肩上的枪支卸下来，改用双手提着。他右肩的旧伤和左肩的新伤一齐发作，全都透出疼痛，使他无法忍受背负沉重武器。但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想。他要冒险去找安格班基地头目，从他手里夺回那块奇怪的宝石。他按了一下腕上手表，他不难找到基地头目的藏身之地。尽管安格班地下错综复杂，宛如迷宫，但他放了一个定位器在那位头目身上。一个人嘴皮子利索总是很有好处，阿拉贡想，他讲起故事来总是能让听众入迷，以至于对听众动点什么手脚也不容易被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