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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巴瑟/AL]一丝不挂(4-5)

4.

“凡事都应该要付出代价。”

阿拉贡认真地说，他面前坐着他的养父爱隆，林德尔走进来，给他们倒了酒。书房外，瑞文戴尔春暖花开。

“我觉得庭葛王要求贝伦取得精灵宝钻、或者您当初对我的要求是对的。”

“你以前，我是说很久以前，可不这样想。”

“是的，”这个人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个时候太年轻，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这个人类抬起脸。

“我以为爱情就是贝伦牵着露西安的手，穿过安都因河，漫步走进尼多瑞斯森林。他们足迹所到之处，冰雪消融，鲜花盛开，就像《露西安之歌》唱的那样。不过……”

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会轻易放弃。贝伦必须得要证明他的决心和勇气，用他的手臂、甚至生命为爱情献祭，这是他应该做到的。”

他无意识说了几句精灵语，是精灵传说《夏之日》里吟唱露西安和贝伦的诗篇。他的养父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改用通用语说话。他的养父一直提醒他，要求他“去精灵化”。这位刚铎总理多年来从不在旁人面前说精灵语，也闭口不提他早年在瑞文戴尔的生活。他只需要强调，他的生父是杜内丹党颇有声望、受人尊敬的领袖阿拉松，他的血统能上溯到中古时期刚铎皇室。他是刚铎人，属于刚铎，忠于刚铎。

他们停了一会，没有说话。林德尔进来给他们倒了第二杯酒，爱隆端着酒杯，稍微侧身，去看远处林谷的瀑布飞泻而下，如烟似雾。

而房间里的人类重新开口。

“Leggy很想进安全局，或者去总理办公厅，他想继续和我一起工作。但是我做不到，因为他不是刚铎人，以前在军队里他一直是外籍雇佣兵身份。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纯粹的外国人掌握本国核心机要中心，除非……”

人类停了一下，才说。

“除非他放弃密林王子身份，跟着我转入刚铎国籍，在圣白旗下宣誓效忠刚铎和遵守刚铎宪法。”

他的养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说下去。

“我当然说什么也不能让Leggy这样做，结果是他被排挤出我的工作圈以外，他很伤心。多年来他一直在默默付出，他付出太多，而我在这段感情中什么也没为他做到。我没付出任何代价，却得到一切。我从前还总以为我有办法能让他过得好一点，结果……”

人类苦笑了一下。

“我很后悔，我不应该在没付出什么、没证明什么的时候就得到他。”

“我不知道，”人类面前的年长精灵、那位中土智者缓缓开口，“不过瑟兰迪尔他有一颗琥珀，是当初密林挖地基时偶然挖到的，还有一颗白宝石，是在拍卖行花了一千万竞拍拍下，那还是多年前的行情。两颗宝石都是他最喜欢、最常佩戴的宝石之一，你应该见过它们，从来没有因为付出的代价不同而被区别对待。”

这个人类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匆匆起身告辞。作为一国总理，他非常忙，行程排得很紧。他离开之后，林德尔才过来为爱隆倒了第三杯酒，并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和爱隆一齐去看窗外林谷的明媚春光，以及徐徐驶向天空的刚铎总理专机。

5.

刚铎专机刚驶到夏尔北区，他们的总理就要求飞机降落。副驾驶员为难地说，这里是丘林地带，没有机场，无法降落。他的随行秘书也说，夏尔的机场在南部市区米丘窟，那里已经准备好接机和地面交通工具。

“你把飞机减速降到两万五千英尺，我跳下去，这下面就是霍比屯，就不用从米丘窟再浪费时间折返了。”

这位总理说，接着弯腰从座位下取出氧气面罩和跳伞包。

这架专机上的空乘人员、随行秘书和安全局特工面面相觑，下一刻全部去劝阻他们的总理。但是这位总理看都没看他们，自顾自穿上全套跳伞设备，戴上防护镜。他走到机舱门旁边，透过机窗往下看。安全局特工惊慌地站起身，还想再说什么。

“得了吧，”这位总理毫不在意地说，“我当初在陆军空勤团服役时，你们还没出生。”

飞行员报出飞行速度、高度和舱外温度，这位总理刷地一声打开舱门，跳了下去。那非常冷，他直线下坠，看着地面离他越来越近。如果不是他穿着防护服、戴着氧气面罩，他准在严寒和高速冲击的双重作用下，冻得僵硬，再被撕裂成齑粉。他迟迟不打开降落伞包，甚至闭上眼睛享受了数秒飞速下落中的无牵无挂。谁也不能阻止他，他一丝不挂，他想。

直到他抵达最低跳伞高度，他才拉开降落伞包，一簇印着白树标志的绿色降落伞在空中绽放开来。他开伞有点晚，下降速度仍然很快，霍比屯春天郁郁葱葱的草地也离他越来越逼近。

“阿拉贡！！！！！我看到你的飞机啦！”地面上金发精灵摇晃着手臂，并且朝他降落的方向冲过来，“我来接住你！！”

他不想让他的精灵丈夫在下面接住他，那只小精灵的胳膊不应该是他的缓冲带。他拉扯着伞绳，决定换个方向，但是底下适合减速着陆的地方并不多，留给他的时间也很少。

只听见啪地一声巨响，正在和女友小玫并肩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山姆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刚铎总理，以及天花板上的大洞。这使这个年轻的霍比特人想起比尔博曾经告诫过他们的，天上并不会掉什么馅饼，只会掉砸坏你家天花板和客厅的铁饼。